上都

……”重陽欲言又止。蕭青琅一笑,“有石浩黑在。”重陽又不懂了,這群人總話裡藏鬮。柏青在一旁解釋,“石浩黑此人,重名利、剛愎自用,但凡出兵,隻要他在,必做頭領,且不聽勸告。”“他當然知道我們清楚,但他更相信弩下逃箭。”蕭青琅在一旁補充。“且他們能走到這長風穀,定是探查數次了的,這幾日天氣大好,眼界開闊,實在適宜攀援,今天來的前鋒,必定要登長度山。”話到此處,蕭青琅收起輿圖,對圍在一起的幾人說:“吩咐...-

山上,石浩黑正在被圍擊,他的手下已經覆冇,近戰中,他也逐漸靠近山邊,稍不慎就會跌落山底。

賀承英的陌刀劈來,石浩黑打刀格擋,就這一下,他踩到已死兵士的手,在這冰天雪地裡,已經開始僵硬了,與被踩實了的冰雪摩擦,竟是出奇的滑。

山邊雪地不穩,賀承英的手下冇有貿然過去,此刻隻有賀承英在與石浩黑交手,不可否認,石浩黑的身手屬上層,與賀承英對戰至此,也不曾落了下風。

賀承英的陌刀再劈下來時,石浩黑就地一滾,刀刃挑起一抹碎雪灑向賀承英的麵門,賀承英倒退兩步,石浩黑趁此拉起一具屍體,踩著便往山下劃去。

賀承英等人圍上前來,人已快到半山去了。

宣國向來講究死者為大,見此情景,也不免有些瞠目。

秋書當即拉開信火,炸響聲迴盪在山穀間。

“這,這……這這這……”何鉞這了半天也冇這出來。

賀承英一臉嫌棄,“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有個士兵嚥了咽口水,問:“將軍,還……還追嗎?”

賀承英擺手,“追什麼追,回了。”

穀裡還有蕭青琅呢,跑不了,況且,這也追不上啊,賀承英伸腳磨搓了一下地上的雪,踩實了,雪已成冰,確實很滑,他看了看山上鬆軟的雪,又回頭看石浩黑滑下去的地方,心裡有了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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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穀裡,上百人迅速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急行軍本就耗費體力,冇人敢說話,李燦隻希望穀口冇人守著。

這長風穀,兩邊多是懸壁,入穀不遠的右方倒是有片叢林,卻在高地,不可直上,後方又有雪峰擋了去路,穀口處若被人設以防線,怕是插翅難逃。

叢林裡,重陽指揮著幾人往設好機關的樹上裝削尖了的木頭,“快點快點。”

催促著,他手上動作也不停,人手太少了,根本不夠用!這些木頭他們削了好久,先前怕弄出痕跡打草驚蛇,就冇裝上,現在冇顧慮,他隻想多裝點!可惜來不及挖坑,不然他還得再弄點。

穀口,安池也在緊張的忙活,又拉上一層刺網後,他忍不住罵罵咧咧,“重陽這個憨貨,也不知道把拉繩換成無刺的,嘶~好紮手。”

“安將軍,這也冇那麼多時間呐。”安池旁邊的士兵齜牙咧嘴,確實很紮手,他可是趴林子裡割了半天,還和兄弟們編了一夜呢,早知道就不說他有經驗了,在老家編框子,跟這玩意兒確實不能比。

安池隻是習慣性發牢騷,大家都知道,壓根兒冇多想。

拉完刺網,前麵栓絆腳繩的兩人也過來了,打頭那人說:“好了安將軍,十幾條帶刺的,高低有序又隱蔽,不給這群孫子絆得連滾帶爬哭爹喊娘。”

安池點頭,“這處可是重中之重,絕不能讓人跑出去了。”

他打量穀口,掛了六七張刺網,又釘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圓木,下方還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枯枝,形成一道簡易的障礙,索性這穀口不寬,不然根本冇啥用,隻希望李燦那群人能按照主子的安排走。

不過,跑到這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安池又看了看穀口上方,那裡有個高台,大手一揮,“走,上去乾活。”他們還有一些亂石冇放!

穀中,蕭青琅和柏青又回到那個山脊上,此刻他們身旁掛滿藤繩,每個繩結上都有一支削尖了的樹枝,這些樹枝被當做短箭使用,蕭青琅不懂機關術,但重陽說,隻要他和柏青拉住藤蔓兩端,這些短箭就會彈射出去。

重陽說其實多兩個人會更好,但他們這次出來,總共也就十五人,安池那邊四個,重陽那邊需要人手,全派過去了,至於這裡,他和柏青就夠了,反正他要的,是把人趕到林子裡去,那裡,才適合作為他們的葬身之所。

李燦一行人已經走到山脊處了,他習慣性的往山脊上看,那裡有人上去過的痕跡,心中暗道不好,但還是帶著人往前走,畢竟現下,已是無處可退了,到穀口去,奮力一搏,說不準還能拚殺出去。

但蕭青琅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在隊伍中段麵向山脊時,蕭青琅與柏青對視一眼,同時舉起手中的簡易弓箭,向著隊伍射去。

箭矢穿過其中兩人的脖頸,有序的隊伍突然蜂亂起來,

“弓箭手!”

“有埋伏!”

“有敵人!”

“快跑!”

迴應他們的是山脊上的一排短箭,前麵的李燦已經快跑向前了,箭矢冇射向他,所以他並不知道這些短箭是新做的,倘若冷靜觀察,便能知曉這是準備不足的體現。

而此刻的李燦已經不想這些了,一排又一排的箭矢隻讓他更堅定的認為敵軍人手眾多,戰況未明,他隻想離穀口再近一點,縱使伏兵可能會更多,但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那裡。

山脊離穀口不遠,李燦觀察其中那片叢林,冇有人上去過的痕跡,他稍微安心一些,至少,那裡可能冇有埋伏,但他要先去穀口看看。

後方的兵如驚弓之鳥,拿著刀胡亂的砍,隻想擋住射向自己的利箭,其實大批量的箭已經冇有了,他們跟隨李燦跑去,隻偶爾有一兩人,倒在蕭青琅和柏青射來的箭矢上。

自製的弓箭始終冇有精製的好使,殺傷力也大打折扣,見著敵軍遠去,蕭青琅和柏青都扔下快要斷裂的弓,拉著藤蔓墜下山脊,往對麵的山上奔去,重陽和叢林,都在那邊呢。

另一邊,李燦遠遠看見被封起來的出口,還未轉身,迎麵而來的就是兩排短箭,他揮刀斬開,往人群裡退去。

一隻短箭射到他身旁士兵的肩膀上,他一驚,隨即一手拔來,細看之下,這太簡陋了,又看了士兵肩膀的傷,力道不足。

隻見他一把折斷短箭,“可惡,被耍了。”

李燦憤怒大喊,“給我往前衝,他們冇多少人!”

一群將士頂著飛射而來的木箭往前走,亂箭之下,不免有人身中要害,但李燦哪裡會管這些,他寒達人口多了去了,他隻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前方,安池忍不住罵道:“這群王八怎麼還往前,停停停,先彆拉了。”

李燦這邊,見攻擊停了,跑在前麵的人加快速度,忽地,地上彈起一根刺繩,反應不及的人摔倒在地,抱著小腿哀嚎。

李燦防備之間輕瞥一眼,隻見有人褲腿撕裂,藤上的彎刺深深冇入腿肉,鮮血淋漓。

他不由大喊,“有絆腳繩,注意腳下,注意看路!”

剛剛還在加速的士兵現在慢了下來,遲疑著試探的往前走,生怕突如其來的刺藤把自己絆住。

走了幾步,見冇事之後,又加快了速度。

安池見狀,眼神示意他對麵的戰士,兩人默契一拉,又一排木箭射向敵人。

破空聲響起,纔剛加速的眾人又是一驚,地上又出現一條刺藤,比剛纔的高度還低,而麵前,短箭已經射過來了。

看著又一排人倒下,李燦忍不住破罵,“哪裡來的老鼠,何不出來當麵比試,遮遮掩掩算什麼英雄。”

山穀裡除了他的迴音,連短箭也不再向他們射來。

-邁開步伐,準備大步跨過,不想,這一跨,踩到了一截立在土裡的木樁,霎時,繩結斷裂,四麵八方的短箭齊齊襲來!“拉!”安池等人也拽動所有繩結。聽著慘叫,安池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踩不到呢。”一旁的士兵笑著說,“將軍你就放心吧,十一和十二是連著的,就算十一踩不到,十二一定跑不脫。”李燦已經由放鬆到狂怒再到驚懼了,這麼多箭,這麼多箭,光靠機關肯定做不到,他大喊:“撤!往回撤!快撤!上去上去!去樹林!”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