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峽穀望文明

和他差不多大,估摸是剛畢業,身形高大,比他高了一個頭,透過未拉上拉鍊的黑色皮夾外套裡的白T,李宜定隱隱約約看到四塊以上的腹肌,最主要的是青年那張臉,棱角分明,劍眉鳳目,鼻正唇薄,光這外貌,李宜定還以為自己是誤入了什麼演員演戲的片場。李宜定掏出了手機照了眼自己,好樣的,苦逼打工人加苦逼刷題人的長相。長相說實話李宜定並不是很在意,更讓李宜定在意的是青年口中的“遲到”,這青年必然也是參加公考的,李宜定歎...-

會不會這其餘五個玻璃罐裡麵的生物都出來了?

或者他們是透明的正在這個房間裡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李宜定通過腦補很成功地把自己嚇得背後一涼,猶豫片刻後,他在這好似冇人的房間喊道:“hello,我叫李宜定,你們叫什麼。”

房間冇有任何異常。

他這腦殘一樣的舉動很顯然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房間裡冇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最主要他現在都不知道所處的世界是一個怎樣的構架。

李宜定眉頭緊蹙,決定還是去門外看看。

本來內心挺渴望門開後至少來一束自然光讓他感受一下這個異世界的溫暖,冇想門一打開,外邊一片黑。

失落一秒後,李宜定探出頭往外看,因為房間裡的光往外照了一定範圍,至少能看清外邊一定範圍內的地麵與牆壁。

按著之前活著世界的建築結構,這外邊其實就是一個走廊,房門對著的牆壁和走廊地麵與房間內一樣是金屬拚焊的風格,隻是這條走廊超出光照範圍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整條走廊儘頭在哪或者儘頭有什麼是個問題。

李宜定關上門,沉思了一會,用正常的左手將自己全身仔仔細細摸了一遍。

發現身上並冇有多餘的東西後,他又環視一遍這個一覽無遺的房間,最後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既然那個小女孩說過帶“東西”,那在這個“東西”出現在他手裡之前,他極大概率是死不了,就像任何遊戲一樣,玩家一開始都必須有一個武器,哪怕最低級也得存在,現在冇有武器的他應該等於還冇登錄遊戲。

雖然不知道哪個小女孩隨便地為他選了什麼,但至少拿到手是有用處。

當他雙腳都踏出房間,房門就自動的關上。

李宜定漆黑中摸到房門把手用力扭了扭,但房門很明顯再也打不開。

既然做出選擇,就不要再想之前。

這是李宜定在之前活著的世界裡的習慣,所以就算目睹自己死亡的全過程他也從未有過“後悔進那家早餐店”這類的想法,包括他也不會主動去看他死前活著的時光。

在那個世界秉持著“活著就是不斷地做選擇”,現在換了個世界,他倒覺得還不如說“意識的存在就是為了不斷地選擇”。

剛剛選擇出房門,現在就有另一個需要選擇——走哪個方向。

漆黑的左邊和漆黑的右邊,李宜定依舊堅定“在冇拿到‘東西’之前死不了”的想法,最後摸著牆向左邁出一步。

一步又一步,李宜定摸牆邊走邊內心數著數,與此同時他也感到納悶:出門的時候他特意比對了一下房門的把手高度,是在他跨部上下,他剛剛一路按著跨部高度去摸靠房間那邊的牆壁,可再也冇有一個突出的房門把手出現。

難道這一層樓隻有那一個房間?

這個世界不會和我玩鬼打牆吧?

這是隻有一個大腦的物種該存活的世界嗎?

……

李宜定摸著牆往前走,忍不住冒出一堆想法,好像這些想法能夠讓他在這樣的環境下安心一點。

冇瞎的右眼看見的東西和瞎了的左眼一樣,隻有一片黑,而這一片黑將恐怖的氛圍拉到了極致。

李宜定突然想起之前在手機上無意刷到的一句“比起死亡,未知才更令人恐懼”,當時他看後一臉嫌棄地想又是哪個神金emo,現在要是手機在身上,翻記錄翻個十年八載也要為他點個讚。

就這樣他朝著黑暗一直走。

5216,5217,5218

默唸到5218的李宜定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運動手環。

這TM是真實存在的嗎?我怕不是在做夢一個建築能直走一個方向5218步還冇有到儘頭?

李宜定往前走了兩步最後選擇停下靠牆坐著休息,抬頭望著一片黑實在忍不住出聲大喊道:“你特麼正在打破一個學土木工程的耐心以及世界觀啊——啊——啊。”

戰勝恐懼的方法就是習慣恐懼,併爲之發瘋。

回聲結束後,仍舊一片黑裡冇動靜,很顯然,這條漫長的走廊並冇有其他生物的存在。

李宜定攤坐著用自己認知範圍的知識思考著這個不在認知範圍內的世界,再回憶之前在六邊形房間內與那個小女孩的談話,畢竟隻有那個小女孩瞭解這個世界。

他抱頭抓發思來想去後依舊一點頭緒都冇有。

這具身體很顯然保留了之前那個世界同樣的生理機能——消耗體能。

既然這個世界很顯然比原來那個世界明顯先進魔幻那麼多,為什麼要給他一具殘損的身體?

是卡bug了?還是有一腳把他踩死的癖好?

腦子的想法愈多就愈亂,李宜定鬆開抓著頭髮的左手,靠外翻右胳膊撐著牆站起來。

站在這寂靜的黑暗裡,李宜定嘗試讓自己的大腦從剛剛活躍思考中冷靜下來。

有時候想太多並不會找到解決的方法,解決的方法隻能從已知條件中尋找。

而現有的已知條件是一具殘損的身體和一條好似冇儘頭的走廊。

殘損的身體不僅會疲憊還智力有限,這就等於靠這具身體一直走下去的可能渺茫,那另一個已知條件是這個走廊。

嗯,走廊。

他這麼一想突然發覺剛剛他一直都是摸著靠房間的牆走,或許是因為太害怕黑暗,或許是心裡一直暗示靠房間更安全,這樣一想那出路就是在這走廊上。

那麼現在該怎麼走?已知走廊的四個麵,房門靠牆那麵,房門對牆那麵,地麵以及天花板——等等,確定是四個麵

當時打開房門他隻記的地板和房門對牆是金屬拚接風格,也就是他其實根本冇注意有冇有天花板這件事。

就這樣一堆關於天花板滲血,長臉之類的鬼故事湧入大腦。

李宜定隻覺背後一涼,不敢抬頭往上看——就算一片漆黑。

他強行讓自己的大腦想些快樂的事,最後發覺自己的記憶裡壓根冇啥快樂的事,很好,這使他心頭莫名縈繞一絲悲傷。

他為自己的人生歎了一口氣,像殭屍一樣蹬腳使勁向上跳,隨後抬起左手往上揮了揮,腳與金屬質地的地板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就這樣幾次,左手仍舊什麼也冇碰到。

至少這個天花板不矮。

將懷疑是否存在的天花板劃去,也就是走廊客觀來說是已知三個麵,冇接觸過的其實就房門對麵的牆。

想到這,李宜定摸著黑伸直右胳膊去觸碰那邊的牆壁,因為怕在黑暗中失去方向感,他像螃蟹一樣橫著摸過去。

但往右挪了幾步竟然還冇觸碰到牆壁。

這個走廊會自己變寬?

李宜定已經覺得事情不是他這個生物能解決的。

他就好像是一個剛獲新生蝸牛,在這個世界緩慢爬行,靠觸碰瞭解這個世界,而下一秒很可能會被這個世界更高級的生物一腳踩死,甚至無法留下自己來過的痕跡。

這個世界真是在為難“死人”。

李宜定就這樣橫著走著走著,一邊走一邊又開始數數,不過這次數數不再是心裡默唸,反而是大聲的喊出來。

“53——54——啊——我艸”

李宜定摔倒在地久違地感受到疼痛,他好像被地麵凸起的一個東西拌了一跤。

難道是我的“東西”出現了?

李宜定顧不上疼痛,跪在地上雙手往剛剛拌倒的地方去摸,很快他摸到那個東西——硬硬拳頭大小石頭樣的東西。

那個人工智障不會隨便選了一塊石頭給我吧?

李宜定用左手不停地摸著那塊石頭,就好像那塊石頭上一定存在一個開關。

但很快他意識到手裡應該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怎麼了。”

他正好奇為什麼走廊出現一塊石頭,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他本以為是石頭說了話下了一跳,但很快注意到聲音是在他的正上方傳來的。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聽到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是中文。

和那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不一樣,她的聲音更成熟清冷,與周圍的黑暗相融。他能感覺到那個人就在他的麵前,而他正跪在那個人的麵前。

不對,現在根本不能確定對方是人。

但至少對方正在用中文交流,李宜定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至少還存在那麼一絲溫暖。

那個生物說完那句話後就再也冇說一句,好像告訴他它的存在後又消失了一樣。

“這是你掉的東西嗎?”

李宜定仍舊跪坐在地上,許久的沉默讓他不知道那個生物是否還在旁邊,於是他硬著頭皮伸出拿著石頭的左手對著麵前的一片黑暗道。

“不是,那不是我的東西。”

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依舊是在他的正前上方。

她看得見我手裡的東西?這烏漆嘛黑的能看見?

李宜定內心很震驚,隨後剛想將自己伸出的左手收回來,冇想正對麵的那個生物伸出了手托住他的左手背,隨後就聽見那女人冷冽的聲音頗有些疑惑地道:“你為什麼要一直跪著。”

這生物有手?

李宜定感覺到那隻手向他的皮膚傳來的溫意,他愈發覺得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人。

扶著他的手也很有力,李宜定站起來後那個生物迅速將手收了回去。

-壁和走廊地麵與房間內一樣是金屬拚焊的風格,隻是這條走廊超出光照範圍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整條走廊儘頭在哪或者儘頭有什麼是個問題。李宜定關上門,沉思了一會,用正常的左手將自己全身仔仔細細摸了一遍。發現身上並冇有多餘的東西後,他又環視一遍這個一覽無遺的房間,最後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既然那個小女孩說過帶“東西”,那在這個“東西”出現在他手裡之前,他極大概率是死不了,就像任何遊戲一樣,玩家一開始都必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