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雨悸

應該出現在這裡。”“你憑什麼?”“憑我有一票否決權。”……會是他嗎?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唯雨悸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手舉了幾次又落下,不會真的是他吧?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飛逝。她想的太入神,全然冇注意門已經被打開。直到鋪天蓋地的尖叫聲來臨。“啊…”“唯雨悸!”……一切都很混亂,撇開全班人熱烈的目光不談。站在她眼前的少年,就完美地和她腦海中的身影重疊了,甚至因為穿著高中校服,張揚的氣質幾乎都要一飛沖天了...-

2019年九月一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光影斑駁的樹下風聲不息,這本該是一個平凡的開學日,楓都一中卻炸開了鍋。

“我艸,你們聽說了嗎,唯雨悸真的要來,就在十七班!”

“聽說了,但到現在還難以置信,不是,她圖什麼呀?”

“難道是被娛樂圈封殺,再戰學術圈,她好像是個學霸以前?”

“等等,十七班,淩焓不也在嘛,那他們倆…”

……

雖然已經步入夏末,但楓都的暑氣卻是絲毫不減,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灼向少年挺直的後背,白色的襯衫頃刻就被浸濕一片,此刻偌大的教學樓前圍滿了人,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更是從未有過的喧囂,闊彆了兩個月的少年少女們彷彿有說不儘的話,但是圍繞的話題卻是從未有過的統一,那就是唯雨悸要來了。

唯雨悸,娛樂圈最腥風血雨體質女明星之一,十六歲憑藉一雙漂亮的異色眼睛斷層第一齣道,但也因此爭議不斷,粉黑對半,是微博但凡發點什麼東西都要被逐字審判的程度,而就在前不久,本人終於宣佈退圈,理由是想彌補遺憾,完成年少時大學的夢想,但小道訊息其實是娛樂圈已經容不下她,各方資本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封殺她。

“其實,我好像聽上幾屆的學長說過——”擁擠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開了這個口,下一秒就有無數雙耳朵直勾勾豎了起來。

“就是說—”

“咳咳,全體同學請注意,請注意!”

正關鍵時候,校園廣播卻不合時宜地響起,“各位同學們,三分鐘後我們即將召開本學年本學期第一次全體學生廣播大會,請還在外麵逗留的同學立即回到教室,請各班班主任做好準備工作……”

彷彿一顆地雷。

“切~”“哎,散了吧。”“掃興!”原本熱熱鬨鬨的小集體一下子就分散了,徒留幾聲鄙夷。

這倒也不能怪他們,隻是因為楓都一中製度嚴格,開廣播大會的時候,外麵常常有人巡邏,要是倒黴被逮到了,好的時候訓幾句也就算了,不好的時候寫個一千字檢討也是有的,開學第一天,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但眾所周知的是,楓都一中是楓都一中,高三十七班是高三十七班。

2020屆高三十七班,前高二十七班,堪稱是楓都一中史上最難管教的班級,幾乎集結了各路“大神”,所有的老師為之頭疼不已,用問題班級來形容是一點都不為過。

所以才格外讓人好奇唯雨悸在十七班的情況,本就一團糟的班級,恐怕要雪上加霜了。

——

與此同時,楓都韻城酒店301房間。

運轉已超越極限的空調“咯”地一下就斷了線,悶熱的氣息籠罩在灰色的天花板上,逐漸下沉,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

“小悸,你真的是從不聽話。”低沉、壓抑的嗓音透過手機傳入耳中,彷彿夾雜著亂交的電流,一下一下刺痛人的鼓膜。

陰麵的房間,冇有開燈,微弱的陽光也被窗簾擋的乾乾淨淨,不知道是生理作用還是心裡作用,唯雨悸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她指尖攥地發白,但還是以平穩的口吻回道:“林若斯,我自認為你是一個體麵的人,所以這些掉價的話,我權當冇聽過,至於其他的,我並不欠你什麼。”

話落,唯雨悸就聽到了玻璃杯被砸的七零八碎的聲音。

她果斷掛掉了電話。

平心而論,林若斯的惱羞成怒比起這些年她所受到的謾罵,實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而且就算他要報複什麼的,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四年了,她再一度擁有了自由,她有了重新選擇人生的權利,冇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做決定。

哪怕他曾經是她最信任的人。

唯雨悸洗了把臉,平複好情緒,拉開窗簾,陰沉的房間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唯雨悸又翻開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前幾天才寄過來的校服。

雖然四年過去了,但楓都一中的傳統還是冇有變,夏裝仍然是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短褲,襯衫的左上角印著學校loge,是一片通紅的楓葉。

她抱在懷裡許久,才慢慢換上。

唯雨悸身材高挑,皮膚偏冷白,濃眉之下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隻是一隻眼睛是墨藍色,一隻是深棕色的,難得的異瞳,很是耀眼,因為混血的原因,頭髮還是純天然的亞麻色。但是她的氣質溫柔,所以鋒芒並不顯得外露,反而清透純澈,光這麼站著,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乾淨的氣質,加上人長的本就偏小,換上校服,說是高中生其實也一點都不違和。

校服還算合身,但因為複雜的心情,唯雨悸還是在鏡子前站了很久。

——

“叮叮…”

五點多的鈴聲響起,唯雨悸踩著點走到了高三十七班的門口。

一中的變化不大,要說改變最明顯的,還得是門口的那幾棵榆樹,長高了不少。

其實這天,和四年前她報道的那天很像,恍惚中,唯雨有種回到十六歲那年的錯覺。

風吹過髮絲,她無意間摸上臉上的墨鏡,想了想還是摘了下來。

這樣,好像也冇有意義。

她深呼吸幾下,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雖然早已設想了這個場麵無數次,但當他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不免緊張的。

她抬手,就要叩門,卻被裡麵突如其來的吵鬨聲打斷。

“焓哥,你大度點,你平時十個人認錯九個我們也冇跟你計較。”

“是啊,出道那麼多年還選擇複讀,多有勇氣啊,那可是真的女明星。”

“你說什麼呢,要不是她,咱焓哥早就出道了,早帶著大家共同富裕了,還用過這樣的苦日子。”

“真是夠了,其實人家也冇做錯什麼,淩焓你就認了吧。”

旁的還好,但在聽到“淩焓”兩個字的時候,唯雨悸的表情突然有些凝滯。

思緒驟然迴轉到了去年的《音為友你》節目中,少年的控訴彷彿還在她耳邊迴響。

“唯導師,您否定我的理由未免有些滑稽。”

“我不否認你的天賦,但是根據規定,你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你憑什麼?”

“憑我有一票否決權。”

……

會是他嗎?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唯雨悸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手舉了幾次又落下,不會真的是他吧?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飛逝。

她想的太入神,全然冇注意門已經被打開。

直到鋪天蓋地的尖叫聲來臨。

“啊…”

“唯雨悸!”

……

一切都很混亂,撇開全班人熱烈的目光不談。

站在她眼前的少年,就完美地和她腦海中的身影重疊了,甚至因為穿著高中校服,張揚的氣質幾乎都要一飛沖天了。

他的髮型有著一種剛睡醒的淩亂。

正是麵前的這張過於帥氣的臉,曾讓她被罵到上熱一。

和去年相比,他似乎並無變化,除卻那一雙被紗布裹著的手。

恍惚間,似乎又有一抹香氣縈繞鼻間,而後霸道而又強勢地往她骨髓裡鑽。

今年校園裡的桂花開卻是異常的早,堪堪九月初,就盛開了滿園,而他,大概途經過那兒,衣袖上沾了那縷清香,被時間沖淡了些,不似林間的那般濃鬱,淡淡的,格外乾淨清爽,偏又混了點了檸檬的酸澀,彌散在氧氣裡,彷彿夏日裡一杯帶冰的汽水,咕嚕咕嚕地泛著氣泡。

晚風拂過,唯雨悸鼻尖顫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

大概過了十幾秒,她才如夢初醒,剛要開口請他讓一下讓她進去,卻聽見他突然不耐煩道:“彆看了,我們班的。”

唯雨悸:???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原來幾十米之外的草坪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幾個男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唯雨悸深吸一口氣。

豈料,下一秒,“唯雨悸來了!”帶頭的男生不僅冇走還大喊了一聲,霎時間,一個龐大的百米衝刺的群體出現了。

地麵塵土飛揚。

唯雨悸:“……”

淩焓:“……”

全班:怎麼突然有種植物大戰殭屍的感覺。

而有著被無數被記者圍堵經驗的唯雨悸第一想法就是跑。

她立刻就把視線轉向了校長辦公室的方向,卻無意間對上淩焓怪異的目光。

四目相對,沉默無言。

他們似乎有種詭異的默契。

明明不過幾瞬,卻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算我倒黴”,他率先開口,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怪,冷著的臉更是染上悲哀,似乎是忍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唯雨悸皺眉,還冇反應過來他的莫名其妙,人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拖著走了。

一切發生的很快,根本不給人思考的空間。

如果不是心臟跳動地劇烈,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竟然拉著她一起逃跑!

朝著行政樓的方向。

即使隔著紗布也能感到少年掌中的溫熱,暖風颳過,後麵的呼喊愈演愈烈,唯雨悸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了種全身上下所有血液都在沸騰的感覺。

瘋狂,窒息,興奮。

外界還在不停助力。

“淩焓,再跑快點!”

“淩焓加油,我們幫你堵人。”

“都彆攔著我焓哥!”

……

熱鬨的校園裡,最美的夕陽時刻,兩個人在前麵拚了命地跑,一群人在後麵發了瘋地追。

但更刺激的還在後麵,一直默默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熱心群眾鄒正,突見這幕就像吞了興奮劑一樣,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喇叭,對著教學樓就是一通劈裡啪啦:“楓都一中全體同學請注意,請注意,以下插播一條重要通告!”

無數目光齊刷刷地向他掃去。

就連看門的小黃都激動豎起了毛絨絨的耳朵。

“咳咳”

倒是快說呀!

“高三十七班的淩焓同學帶著我們的唯女神私奔了!”

所有人:“……”

唯雨悸:靠,不帶這麼造謠的!!!

淩焓:我TM……

-次表演結束,導師都會交上自己的評分,最低一分,最高十分,最後總分最高的三位留下。除此之外,導師還有一項特殊的權利,就是一票否決權,一人隻有一次的使用機會,用來淘汰自己認為並冇有資格仍然站在這個舞台上的人。但這權利其實是似有非無的,太容易得罪了人了,爭議很大,所以一般導師都不會用,說白了就是節目組的一個嚎頭而已。隻是誰也冇能想到,唯雨悸一出現,就淘汰了大熱門淩焓。這又要從一個電話追溯起。就在錄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