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出府

用個便飯,金陵王府已為諸位籌備小宴。”秦黎對眾禦使言笑晏晏。他與這位劉女史並肩而行,肩寬腰細的身姿讓他即使還未完全長成,以眼來看也比女史高了半個頭首。聽到這位大周鼎鼎有名的秦世子的殷勤邀請,劉女史隻能笑著婉拒:“今日恐怕隻能多謝世子好意了,我等還有傳旨的差事。秦黎將女史送至府門口,便彎了彎鳳眼,笑眯眯地做了一長揖,那混不吝的樣子中和了少年的鋒芒,倒顯得有些可親。他鳳眼流轉,水潤的眼睛又有些可憐兮兮...-

“阿嬋明白。世子要帶阿嬋一起出去嗎?”阿嬋桃花眼一眨一眨的,水水的眼眸讓人無法拒絕。

秦黎大笑上前揉了揉阿嬋的腦袋:“當然啦,我去哪兒都離不了阿嬋的。”

兩人言罷,便興致勃勃的收起東西避開人,去到西廂房寢屋和替身“永安郡主”阿玉互換身份。

秦黎並不擔心自己作為女子的身份泄露,西廂房裡的眾人都是金陵王妃在時收養的孤女,也都是秦黎的心腹,經常會幫秦黎做一些“替身”之事和暗地裡的活計。

“永安郡主”搖身一變,變成了禁閉在家的“金陵王世子”,向君子軒走去。

而真正的金陵王世子秦黎被阿嬋按到梳妝桌前,用珍珠粉輕輕拍打臉頰,嫻熟的化妝手法讓秦黎曬成麥色的肌膚變得柔白。又拿起螺子黛將眉型勾的細長柔和。

幾番操作下來,銅鏡中就顯出一個偏嬌柔的明媚少女。少女眼下勾勒幾筆讓鳳眼看起來與杏眼相似,唇型上揚豐潤,與少年世子的麵容極為相似又感覺哪哪都不同,顯得更為柔和。

阿嬋又拿出一個紅色的瓶子,倒出裡麵的紅丸遞給秦黎。

“世子,不對,郡主,這個紅丸是我從道陵穀得的。可以讓用藥突出的喉部縮回,還能改變聲帶,不過隻能一日內有效。”

秦黎接過吞了下去,新奇地瞧著鏡中的模樣,又張嘴說了幾個字,聽聽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忽然,秦黎想起“永安郡主”這個身份與世子為雙胎,因比世子生的晚又受驚,一直身體不好,抱病在家從不外出。外人也隻是聽聞金陵王府有個“體弱郡主”罷了。

“阿嬋阿嬋,將我化的更蒼白一些,嘴唇也打白一點。”

阿嬋又唰唰幾下,鏡中浮現出一個眉帶輕皺的瘦削病美人。單螺鬢上插著雙鳳點翠紋鎏金釵,發間交錯著點綴三支景泰藍蝴蝶金簪。

“就是這樣了,果真怎麼樣我都是個美人。”秦黎清清嗓,美滋滋的聽著自己如珠玉落盤的聲音。

阿嬋又異常興奮地為秦黎換起了衣裙。

不一會兒,秦黎便身著白色上杉,腰帶雲紋,下著湖藍色裙裳,蝶舞花紋點綴在其中。

身姿搖曳間,裙襬細褶如流水盪漾,飄逸不凡。

一雙阿嬋早早準備的珍珠雲紋繡鞋放在秦黎腳下,秦黎彎下腰穿上。

秦黎起身走了幾步,腳下冇有了扮男裝時墊的鞋墊,腳感更加不同,視線也稍稍被放低了。

阿嬋看著秦黎這一身柔美又精緻的裝扮,桃花眼灼灼。不知為什麼,秦黎莫名感覺自己與阿嬋屋裡那個天天換不同小衣服的玩偶極為相似。

秦黎拿起玄墨色的玄武刀掛在腰間。

自從已故的皇後與金陵王妃護國戰死後,女子配刀劍匕首在腰間已經從一種對兩位巾幗英雄的紀念慢慢演變成一種風潮了。所以玄武刀懸與腰間也不為出奇。

看著阿嬋在腰上繫著匕首,腿上綁了諸多暗器,袖子裡還藏了幾顆淬毒銀針,秦黎額角不免抽動幾下。阿嬋感覺不是和自己出門找樂子,而是去殺人一樣。

“阿嬋你從正門扯個理由出去吧,省得若是府中有人尋你不見。我們去永興銀樓會麵。”

阿嬋點點頭,又稍有猶豫地問:“世子不叫王爺知道麼?”

秦黎撥弄一下玄武,笑得燦爛:“金陵世子做的事情,與我永安郡主有什麼關係。”

阿嬋老實的點點頭,聽話地向正門方向走去。

秦黎出了郡主閨房,行至西廂房的小門前,失望的發現門上掛著一把鎖,從小門溜出去的計劃失敗。

又沿著庭院的牆邊行走,環顧四周看到一個小腿高的空水缸放在牆角,秦黎眼睛一亮,用力將水缸翻了個麵,將缸底向上。

秦黎踩上缸底,趴在牆上去夠牆頂。

許久不來西廂房了,好像西廂房的牆也悄悄砌高了不少。

還好庭院牆頂冇放什麼碎瓦片,不至於割著自己的手。

秦黎抓著牆頂用力跳起來,一拉一攀,腳下發力蹬牆。長長的裙襬讓本已嫻熟的爬牆功夫有些狼狽。

等到她終於坐上牆頂,隻能兩腿分開卡著牆,氣喘籲籲地低下頭緩著氣。

此時,一道溫潤的男聲在下方響起。

“女公子可好?可要小生去搬個梯子?”

秦黎尋聲而看,楞在了原地。

風光霽月的儒雅公子正嘴角輕揚,茶色的眼眸清澈真誠,閃爍著一點對於自己爬牆行為的好奇。

他仰頭與她對視,眼角內側那顆淡紅色的淚痣輕閃,有些恍了人心神。

長眉若柳,身如玉樹。

秦黎看見這位公子,腦海中不知道怎麼突然閃過此詞。

隻是驚豔了一瞬,秦黎又馬上收回神來。

她微微皺起眉,王府西廂房旁邊的小道狹窄偏僻常無人來,這人又是怎麼找到這的

想著便也下意識問了:“這位公子姓甚名誰,從何處來?”

問完,秦黎又覺得這樣問的有點怪,但說不出來。

儒雅公子規矩的行了一禮:“小生姓謝名紀良,是謝府中人。”

停頓片刻,公子的耳朵有些泛紅:“小生有些不識路,誤入此道。實在抱歉,驚擾女公子了。”

秦黎放下些許懷疑,然後想起現在自己還岔開腿居高臨下地卡在牆上,被男子瞧見,還是世家的男子。若是男裝時心裡絕對毫無波瀾,女裝時便有一股尷尬的情緒湧上心頭。

還好裙襬夠長,秦黎心想道。

不過大周如今男女大防不嚴,也不像數十年前陌生男女相見避若水火了。

“原來是謝氏的公子,可否讓出地方先讓我下來。”

這位謝紀良公子知禮的退了幾步,看到秦黎在他眼中“搖搖欲墜”地收腿轉身,眉心緩緩皺起,這個看起來有些病弱的女公子從高牆跳下怕是容易受傷。

他抬起頭看向用眼睛專注測量高度,準備起跳的秦黎,語氣擔憂勸道:“女公子,牆體太高太過危險,還是讓小生先去找個梯子吧。”

以秦黎這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性子,怎麼可能聽一個陌生男子的勸告。

直接忽略他謝公子的話,縮腿,起勢,往下跳。

然後撞進了倉惶邁步,伸手向前,企圖接住秦黎的謝公子懷中。

與帶著清茶香味的胸膛撲了個滿懷,秦黎的鼻子有些痠痛,胸腔裡的心臟卻跳的有些快。

謝紀良受衝力往後仰去,懷中的秦黎也被他後仰的慣性帶著一起下落。

秦黎多年練武訓練出來的意識,讓她不用經過大腦,就下意識一隻手環住謝紀良的脖子往上輕拉,一隻手拄起玄武的刀鞘減緩了下落的些許衝力。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也很安靜。像過了一瞬,又好似過了一段天長地久。

秦黎枕著謝公子溫暖有力帶著茶香的身體,有些失神。

謝紀良吃痛地悶哼一聲,打破了這一片寂靜的空氣。

秦黎回過神來,忙不迭抽出枕在謝紀良脖子下的左手,從謝紀良身上爬起來拍了拍裙角的灰,非常無情的留謝紀良輕皺著眉頭仰躺在原地。

她低頭看著謝紀良這狼狽的樣子,有些想罵他乾什麼多管閒事,又覺得自己要真這麼說就有點不通情理。

左腳踝處一陣陣痠痛傳上大腦,謝公子也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在謝府裡養成明哲保身不管閒事的性子,怎麼遇見這“爬牆”少女就開始不聽使喚了。

“哪裡受傷了?”秦黎扮男裝時與尋常男子接觸慣了,便下意識忘記自己現在身著女裝,俯下身伸手去觸碰謝公子的身體各處,判斷他有冇有被這一撲弄傷。

秦黎動作極快,謝紀良被摸完胸膛纔將將緩過神來,慌亂地抓住秦黎往大腿觸碰的雙手。

“女公子,不要……隻是腳踝有些崴著了。”

謝公子烏髮散在青石路上,茶色的眼眸半睜,有點吃痛地咬著淡紅的唇瓣,滿麵潮紅地躺在秦黎身下。

眼角帶著紅暈,被撞出生理性的淚珠。

本是正常的情景,卻不知怎麼帶著一點旖旎的氛圍。

秦黎不自覺被美色所惑,眼神一點一點上移,盯上了謝紀良的唇角。

眼神幽深又熾熱,像一匹餓了三日的狼盯上自己難以逃脫的獵物。

謝公子抬起眼,撞上了秦黎那暗含洶湧的眼眸。

無端升起幾分難言的羞澀。

“女公子,能否起身?”謝紀良隱忍無奈道。

秦黎起身,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心裡的小拳在錘牆。

兩個小人也在腦子裡打起架來。

好的那個說,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敗壞。難不成你還想當街強搶民男?怎麼到了這個年紀,便對男色感起興趣來

壞的那個桀桀大笑,你可是當朝皇親一霸,大周天子的愛侄,安陵王的獨子(女),不過就是搶一個謝家子,你就是搶了謝家那個愛說教的族長回府裡藏著,又能拿你怎麼辦呢?

秦·大周天子愛侄·金陵王愛子·金陵世子·永安郡主·黎憑藉僅存的良心與道德終於戰勝了對男色的貪戀。

-到西廂房寢屋和替身“永安郡主”阿玉互換身份。秦黎並不擔心自己作為女子的身份泄露,西廂房裡的眾人都是金陵王妃在時收養的孤女,也都是秦黎的心腹,經常會幫秦黎做一些“替身”之事和暗地裡的活計。“永安郡主”搖身一變,變成了禁閉在家的“金陵王世子”,向君子軒走去。而真正的金陵王世子秦黎被阿嬋按到梳妝桌前,用珍珠粉輕輕拍打臉頰,嫻熟的化妝手法讓秦黎曬成麥色的肌膚變得柔白。又拿起螺子黛將眉型勾的細長柔和。幾番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