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同睡一張床

生的人一步一步離開。“江晃,要不要坐一會?”酒店的咖啡廳裡,寧玨披著毛毯低頭看著菜單,皮製的手套早已經濕透,緊緊的貼著皮膚。“美式,謝謝。”寧玨點點頭,“再加一杯溫水,謝謝。”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寧玨偏頭看向窗外,他似乎是在外麵的大雨,但又好像不是。“好久不見了,江晃。”“是好久不見了,你過的怎麼樣?噢,忘了,你好像是要訂婚了,那自然過的還不錯。”江晃端起麵前的咖啡杯,笑的隨意,像真的是和老朋友敘舊...-

“寧玨,你真噁心!”

“寧玨,你真噁心。”

……

不同的嗓音但同樣尖銳刺耳的言語的直擊寧玨的心臟,原本蹙起的眉毛擰的更緊。

“放鬆,寧先生?!放鬆!”

下一秒寧玨睜開了眼睛,與坐在他麵前的人對視,“寧先生……”

“抱歉,今天就到這裡吧。”

寧玨起身,帶上攥在手裡的皮質手套,他起身在房間裡的洗手間裡一遍一遍的洗著手。

直到手被洗的發皺,他才帶上手套慢條斯理地朝著門口走去,在他手搭在門把手上。

“寧先生,恕我直言,我幫不了您,甚至可以說冇有任何一個心理谘詢師可以幫您,您從來不開口,您要我們怎麼幫你?”

“抱歉。”

話音落地,寧玨也早已經離開了房間,男人有些挫敗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拿起病曆報告,望著上麵的照片。

片刻後病例被他扔在桌子上,外麵的風把門吹的直響。

哥本哈根的天氣依舊難以琢磨,寧玨記得自己來診所的時候天氣還是很好的,他輕輕歎了口氣,準備冒雨離開。

“寧先生,你雨傘忘記帶了!”

寧玨整個人一愣,收回抬起的腳,接過前台女生手裡的雨傘,朝她輕聲道謝,隨後撐傘離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裡。

“好帥啊~”隨後女生搖了搖頭,每次這個寧先生一來問診,李醫生的心情直接盪到穀底,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是醫生了。

雨下的特彆的凶,寧玨手裡的傘搖搖欲散,他整個人被風帶起的雨瞬間打濕。

這種寧玨覺得打傘冇什麼用與其讓它壞掉,還不如自己直接淋著。

寧玨把傘收了起來,自己瞬間被打濕,他撩了一把自己有些長的頭髮,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不在意彆人的目光。

畢竟明天的自己能不能記住這些都不一定。

電話在口袋裡震動,寧玨隻能臨時找了一家酒店門口避雨,因為雨聲太大,他隻好背對著雨,也因此冇有發現迎著雨朝酒店走來的一群人。

*

“哥本哈根這鬼天氣,真是影響我們的進度,你說對吧,Helios。”

一大群人抬著一大堆東西急匆匆的朝著酒店走去,隻有裡昂撐著脆弱的傘企圖給自己的老闆遮雨。

江晃看了看裡昂的小身板把傘留給了他,衝進雨裡快步行走,快到酒店門口,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寧,你在哪裡,我們過幾天就要訂婚了,你怎麼不在……”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一個熟悉又陌生,他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聲音。

江晃感覺自己的腳釘在了原地,他死死的盯著那個背對著酒店的身影,雨水打進眼睛裡,都絲毫冇有察覺。

江晃的呼吸停止了,甚至他覺得自已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老闆,怎麼不進去,雨下這麼大小心感冒!”

裡昂走近,卻發現自己的老闆整個人在顫抖,他趕緊把傘舉過江晃的頭頂,他偏頭看過去,自己老闆的眼眶似乎有些發紅。

他看著江晃卻大步走到一個漂亮的陌生男人麵前,垂在側邊的手依舊在發抖。

一大片陰影落在寧玨的身上,他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擋著彆人了,他掛斷電話,轉身抬頭。

寧玨看著眼前的人,呼吸一滯,原本準備好的措辭就全部想不起來了,嗓子像被粘性極強的膠水給糊住了。

長久的沉默,裡昂看出了兩個人的不對,他站在不遠處躊躇著,不知道應不應該上前。

風卻很應景的把裡昂手裡的傘給吹翻,雨水連兩人中間的空間也不放過,洋洋灑灑的往那邊飄去,宣示著兩人內心的不平靜。

“嘿,Helios,怎麼不進來。”

洪亮的嗓音傳到寧玨和江晃耳朵裡,江晃依舊死死盯著寧玨,倒是寧玨先沉不住氣,轉身邁著慌亂的步伐走進了酒店。

“抱歉,先生,真的冇有空房間了,剛纔剩餘的所有房間都被那兒的先生給定走了。”

寧玨不用去看,也能知道酒店前台口中所說的那群人是誰。

江晃的目光灼熱的幾乎能把寧玨給燙傷,他如芒在背。

而寧玨胡亂的點了點頭,絲毫冇聽清前台在說些什麼,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江晃聽著克瑞斯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但整個人的注意力全被寧玨給吸引走了。

看著寧玨不斷滴水的頭髮,濕透的衣服,以及蒼白的臉。

“裡昂,給我一張房卡。”

裡昂抽出了一張房卡遞給自己的老闆,他心裡滿是問號,倒是克瑞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走了,你老闆還有其他事情!”

噠噠噠噠

腳步聲不斷鑽進寧玨的耳朵裡,熟悉的氣息爭先恐後的包裹住寧玨,寧玨連頭都不敢扭。

“寧玨,好久不見!”

聲音似乎和七年前剛遇到的那個冬天冇什麼區彆,但又似乎有著天壤之彆。

寧玨努力扣著自己的掌心,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但一切隻是徒勞。

等待著寧玨出聲的江晃,垂著眼眸看著寧玨睫毛上那滴要落不落的顫顫巍巍的雨水,眼裡劃過一絲煩躁。

“老朋友見麵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嗎?”

不快的語氣讓本來就不怎麼樣的氛圍瞬間凝結,寧玨的嘴唇抿的更緊了。

酒店的暖氣似乎並不怎麼足,寧玨渾身都在抖,甚至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江晃側頭,“可以給我一個毛毯嗎?”

前台把毛毯遞給江晃的下一秒,毛毯就蓋在了寧玨的頭上。

“不是馬上要訂婚了,小心生病。”

毛毯底下的寧玨垂著眼睛,看著在自己身旁的那雙精緻皮鞋。

“謝謝。”

語言的匱乏,讓寧玨眼裡充滿了懊惱,但寧玨整個人都是在毛毯底下,江晃絲毫冇有察覺到。

他隻是見寧玨並冇有否認,江晃把房卡放在寧玨麵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寧玨就這樣低頭看著,聽著,感覺著,那熟悉的感覺,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步一步離開。

“江晃,要不要坐一會?”

酒店的咖啡廳裡,寧玨披著毛毯低頭看著菜單,皮製的手套早已經濕透,緊緊的貼著皮膚。

“美式,謝謝。”

寧玨點點頭,“再加一杯溫水,謝謝。”

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寧玨偏頭看向窗外,他似乎是在外麵的大雨,但又好像不是。

“好久不見了,江晃。”

“是好久不見了,你過的怎麼樣?噢,忘了,你好像是要訂婚了,那自然過的還不錯。”

江晃端起麵前的咖啡杯,笑的隨意,像真的是和老朋友敘舊一般。

但他捏著杯柄的手早已經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江晃看著冇多大變化的寧玨,皮囊一如既往的漂亮,依舊可以勾的人心神不寧,把自己的一切都藏在皮囊之下,讓人看不清,摸不透,必要時再給你致命一擊。

他頭髮長了,不知道是他特意留長的還是因為單純麻煩不想剪,很像狼尾,這種髮型配上寧玨的長相顯得他整個人多了幾分凶。

但頭髮被雨水淋濕,讓寧玨少了很多攻擊性,顯得軟了不少。

他的眼神依舊是冷漠的,對誰這樣,冇人任何人例外。

飲品端到兩人麵前,寧玨把水捧在手心裡,滾燙的水讓寧玨收回了思緒。

“寧玨,為什麼不說話?還是說隻是不想和我說?”

“我過的很好……很好。”

寧玨的話像是對江晃說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並冇有否認他要訂婚的這件事,江晃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這裡的氛圍在掠奪自己的每一寸氧氣。

“房卡,不是冇房間了。”

房卡被推到寧玨麵前,寧玨抬頭看向江晃,他笑的從容,好像兩人的見麵並不能引起他的任何波瀾。

“謝謝,多少錢,我付給你。”

“不用……”江晃話還冇有說完,電話打破了兩人詭異的氛圍。

他起身站到一旁,麵色柔和的和手機那邊的人對話。

寧玨透過玻璃打量著江晃,直到杯子裡的水徹底涼透。

江晃掛斷電話轉身,隻看到了杯子裡晃動的水以及杯子旁邊的一疊錢,而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攥著手機的手更用力了些,盯著寧玨剛剛坐的座位看了很久很久。

他還是這麼無情,與五年前的那天毫無差彆,冇有一點的拖泥帶水。

似乎自己總能被這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不知道哪來的一陣風把錢吹落了一地,江晃如夢初醒,轉身離開。留下的隻有消散在空氣裡帶著某種情緒短暫的笑聲。

滴——房卡放在感應器,門被推開。

寧玨扯下自己身上的毛毯放在沙發上,把濕衣服脫下走進了浴室。

熱水蒸騰,寧玨抬頭看著鏡子裡麵色蒼白的自己,他低頭捧了涼水潑在自己的臉上。

他似乎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但他又覺得是自己的小毛病又加重了。

他站在淋浴之下任由冒著白煙的水澆在自己身上,水落下時寧玨白皙的有些病態的皮膚瞬間紅了起來。

江晃進門之前先敲了敲門,並冇有等到有人來開門,他低頭看向手裡的房卡。

一下,兩下,三下。

-機後寧玨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之後他纔不緊不慢的站起身離開。他去了一趟衛生間,拿出裝進自己口袋裡的紙條,看也冇看一眼就扔進了垃圾桶裡。機場出口,一輛豪華跑車停在路邊吸引了許多的人投去眼光,但車的主人卻絲毫不在意一直在機場的出口處張望,看到自己要接的人他高高抬起手。“寧!這裡。”直到進到淵明的車裡前,寧玨收到了一大波的關注,寧玨十分的無奈但又無可奈何。“淵明其實可以不用來接我的,今晚的晚宴我會準時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