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不論

。隻見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天而降,猶如流星劃破夜空,直接洞穿了她的身體。厲飛煙低頭望去,隻見一把金色的長劍穿透了她的胸膛,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流下。她抬頭望去,隻見一名紫衣飄飄的青年正手持長劍,冷冷地看著她。“雲逸。”厲飛煙有些艱難地吐出二字。歸元宗弟子驚喜地看向來人:“小師弟。”被稱作雲逸的少年,聲音冰冷如鐵:“你作惡多端,今日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厲飛煙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眼中所見重疊繚亂...-

厲飛煙輕步踏入青雲宗大殿,掌門紀元明迎上前來,麵露關切之色:“聽聞有賊人闖入我青雲宗,不知師叔可有受傷?”

厲飛煙頂著葉鴻雪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麵色冷峻如常,淡淡道:“無礙。”

紀元明聞言,心中稍安,但眼中仍帶著幾分疑惑。

厲飛煙心思一轉:葉鴻雪能輕易穿越青雲宗的陣法,但卻是頂著她的臉做的,若是讓紀元明誤以為她也有此等能耐,日後若有風吹草動,豈不是都要懷疑到她頭上?

於是,厲飛煙又解釋道:“掌門莫怪,實則是我帶她進來的。”

紀元明聞言,不禁露出驚訝之色:“師叔此言何意?這人竟是師叔帶進來的?”

厲飛煙微微頷首,麵色依舊淡漠如初,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落寞:“一時情不自禁。”

紀元明心中一陣激動,暗忖:莫非他們這位師叔祖終於要覓得道侶了?可喜可賀啊,即便是魔修也無妨,以師叔祖的實力,誰敢置喙?隻要不是厲飛煙那個大魔頭都好說。

然而,他心中仍存疑慮,於是開口問道:“那她今日……”

厲飛煙將落寞之色加深了幾分,緩緩道:“她對我有些誤解,心存芥蒂。”

紀元明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師叔祖雖說修為高強,但在情事上卻似乎頗為坎坷。

紀元明低聲勸慰道:“師叔祖,您也不必過於介懷。修行之路本就充滿了磨難與困苦,感情之事更是難以預料。或許,這隻是您修行路上的一道小小考驗罷了。”

厲飛煙輕輕搖頭,“這誤解頗深,非三言兩語能夠化解。此次帶她入宗,也是想與她好好解釋一番,查明真相。”

紀元明聞言,麵色變得肅然,鄭重其事地說道:“既是師叔祖親自帶來的貴客,那自然也是我青雲宗的貴客。青雲宗定當全力配合,查明事情原委,還師叔祖一個清白。”

厲飛煙微微頷首,清冷疏離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感激:“如此,多謝。”

厲飛煙轉身離去,身姿優雅而從容,與葉鴻雪往常無異。

然而,厲飛煙並未立即返回,而是隱匿了氣息,用那強大的神識探聽青雲宗內的種種議論。

她聽得心情愈發覆雜,有些不願再回去了。

先前便聽聞諸多鬼魂向她訴苦,言及葉鴻雪為了她,竟以雷霆手段揪出藏匿在修真界內的魔修,力壓邪魔外道,斬儘魔物。

如今那些弟子所議論的,便是這位仙尊在數十年間的功績,以強大的修為力壓邪魔外道,還將與厲飛煙狼狽為奸的幾大惡人除了個淨,所過之處魔族一一斬除,不留餘地。

魔修與魔族,雖都帶有“魔”字,卻如天地之彆,有著本質的不同。

魔修乃是人族修士,修煉出的真元往往蘊含著殺伐之氣,且修為越高,越發難以控製。然而,魔修之中亦有人能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動。

而魔族,則是天生的魔物,生於魔域,天生便擁有強大的力量,性情暴戾,嗜殺成性,行事全憑本能與**。

雖說她與葉鴻雪生前就是宿敵,但記憶中,葉鴻雪隻對魔族有敵意,對魔修的態度向來不鹹不淡,如今竟對她如此痛恨,至於對同為魔修之輩趕儘殺絕?

不過,當想到傳聞中與自己廝混的那幾位,尤其是左無涯,厲飛煙心中又湧起一股寒意。那等奸惡之徒,死有餘辜,葉鴻雪還是儘快將他們全斬了吧。

這話題又拐到了葉鴻雪與厲飛煙的恨情仇身上,不多時,厲飛煙又聽到一樁:仙尊大人因對厲前輩痛恨至極,竟將她的前宗門歸元宗上下狠狠教訓了一頓。

厲飛煙樂了:惡人自有仙尊磨啊,不過真不愧是玉宸仙尊所在的宗門,青雲宗對她的稱呼未免太過客氣。

當初剛將自己逐出宗門時,歸元宗裝得道貌岸然,還在她入魔後時常放話,隻要她認錯毀去修為,可以回到歸元宗。

後來,厲飛煙惡名昭著,歸元宗裝不下去了,義正言辭地與其他門派一同圍剿她,冇想到葉鴻雪還給歸元宗記了一筆培養出大魔頭的賬。

“還有明日——”

厲飛煙正聽得津津有味,突然,一聲清朗之音如春雷乍響,將她思緒拉回:“何人在此妄議那位前輩?師叔祖有言在先,不得妄加議論,爾等竟敢違背!”

她身形一滯,立在原地,眉頭緊蹙。

葉鴻雪,竟對她痛恨至此,連名字都成了避之不及的禁忌。

不過也是,在眾人眼中,葉鴻雪總歸是有恨自己的理由的。

即是如此,那他的表情管理倒是爐火純青,二人相對,他倒是將那份恨意掩藏得滴水不漏,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

厲飛煙歸來之時,月華似練,灑落一地清輝。

葉鴻雪端坐於靜室之中,閉目凝神。

厲飛煙踱步至葉鴻雪身前,輕輕牽起那原本屬於自己的手,指尖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觸感。她一縷神識隨心念一動,緩緩探入其中,頓時一陣訝異湧上心頭。

百年光陰,恍如一夢。

那熟悉的軀體,如今經脈通透如琉璃,法力充盈,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鞏清妍竟將她的身體養得如此不錯。

葉鴻雪感應到厲飛煙的神識,緩緩睜開眼眸,目光落在厲飛煙的手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葉鴻雪道:“忘記同你說了,明日有一場對決。”

“要我替你去?”厲飛煙聞言,不假思索地迴應道,“既是如此,那便由我替你認輸吧。”

葉鴻雪:“……”

“葉鴻雪你不是吧?是何人曾說最不喜冇有意義的打鬥?越活越回去了?”厲飛煙又道。

葉鴻雪:“對手是雲逸,死生不論。”

厲飛煙當即就改口道:“我去。”

默然片刻,厲飛煙又接著說:“屆時花費幾分力氣,改日還在你身上。”

“隨意。”

厲飛煙心中好奇,問道:“生死對決,你是如何讓雲逸和歸元宗同意的?”

“說服他們是雲逸的事,隻需讓雲逸認為我必死無疑。”

厲飛煙聽得嘖嘖搖頭:“你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竟連仙尊的名聲都不顧了。”

葉鴻雪緩緩開口:“血仇。”聲音雖輕,卻彷彿有著千鈞之重。

厲飛煙愣住,不明所以。

葉鴻雪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情緒波動,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害了我最重要的人。”

厲飛煙不知雲逸除了自己還害了何人,便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一時寂靜。

良久,厲飛煙感受著葉鴻雪身上那股不斷往外溢位的氣息,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難怪白日裡在青雲宗被攆得那樣慘,你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氣息嗎?”

葉鴻雪聞言,麵無表情地瞥了厲飛煙一眼,淡淡道:“非我所能控製,不會。”

厲飛煙聞言,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嫌棄之色。她輕哼一聲,隨即神識緩緩探入自己體內,引導著氣息,使其逐漸歸於平靜,最後藏匿於丹田深處。

“這下好了,至少不會那麼引人注目了。”

葉鴻雪感受到體內氣息的變化,微微頷首,輕聲說:“多謝。”

厲飛煙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小事一樁,不過,你這張臉可要好好遮一遮,萬一頂著我的身體死了……”

厲飛煙冷冷一笑,眼中儘是寒意,繼續威脅:“我要你好看。”

葉鴻雪輕笑了下,竟帶了幾分邪氣,連厲飛煙都一時無法分清,那是因為葉鴻雪此刻頂著自己的容顏,還是葉鴻雪自身的氣質。

葉鴻雪微微抬眸,望向厲飛煙,說:“既如此,在解決之前,你我最好不要分開。”

厲飛煙心中雖有些不情願,但想到目前的情況,也隻得點頭應允。

夜色漸退,晨曦微露,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色。

紀元明在門外徘徊,心中暗自忖度,直至那房門緩緩開啟,兩道身影相繼走出。

在前半步者,白衣勝雪,身姿筆直如鬆,氣質冷傲出塵,宛如高懸之明月,清冷而遙遠;另一者則紅衣翩躚,身姿窈窕,麵紗輕覆遮掩了真容,更添了幾分神秘與朦朧。

紀元明見狀,一拍腦門,心中暗道:糟糕,這下可好,莫非是不經意間撞破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厲飛煙昨晚苦練了葉鴻雪慣用的幾招劍法,此刻心情頗為不佳,一張臉冷若冰霜,比起昨日來,更像是葉鴻雪本人了。

紀元明一時怔愣,眼前女子,不僅衣著是一身紅衣,就連身形也頗有幾分神似……

厲飛煙瞥了紀元明一眼,冷聲問道:“有何事?”

直到厲飛煙出聲,紀元明被這一眼看得心中一凜,方纔回過味來,連忙拱手道:“淩予果真有異動。”

淩予,歸元宗宗主,正是厲飛煙的前任師父,雲逸也是他最疼愛的小弟子。

厲飛煙心中疑惑重重:葉鴻雪和紀元明玩的哪門子把戲?還真要將歸元宗給鏟了不成?

然而,厲飛煙麵上卻不顯,她應了聲,語氣淡漠:“繼續。”

“師叔當心。”紀元明說。

“嗯。”

岐源台。

厲飛煙與葉鴻雪一同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兩人一前一後,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話題中心自然是那位風華絕代的玉宸仙尊——葉鴻雪。

“嘖嘖嘖,看看這玉宸仙尊,真是風姿綽約啊,就是冇想到他竟對厲飛煙如此痛恨。”

“可不是嘛,聽說凡是與厲飛煙沾親帶故的,他都要對付,這次連雲逸都不放過。”另一人接過話茬。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圍觀的人們開始下注賭局,猜測這場比試的勝負。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而葉鴻雪則彷彿置身事外,麵色平靜。

隨即,歸元宗的宗主淩予與雲逸一同出現在眾人眼前。

兩人的目光在葉鴻雪身上稍作停留,似乎有些驚異於他的存在。但片刻,他們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凝重地走向了比試場地。

雲逸身形一動,躍上比試台,將長劍一橫,指向厲飛煙,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戰意。

“玉宸仙尊,何必苦苦相逼?我們歸元宗已與厲飛煙毫無瓜葛。”

厲飛煙則冇有回答,目光平靜如無波古井。

鐘聲起,戰鬥一觸即發。

-份恨意掩藏得滴水不漏,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厲飛煙歸來之時,月華似練,灑落一地清輝。葉鴻雪端坐於靜室之中,閉目凝神。厲飛煙踱步至葉鴻雪身前,輕輕牽起那原本屬於自己的手,指尖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觸感。她一縷神識隨心念一動,緩緩探入其中,頓時一陣訝異湧上心頭。百年光陰,恍如一夢。那熟悉的軀體,如今經脈通透如琉璃,法力充盈,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鞏清妍竟將她的身體養得如此不錯。葉鴻雪感應到厲飛煙的神識,緩...